接约稿
铁血bg人
浪漫不死。
再见,运动男孩们。

【何立X你】荔枝.肆

写在前面:

1.写了一些隐晦的内容 2.我很怕ooc 3.何立在我看来是个很难“有嘴”的人 

————


8.

 

何立最后当然还是走了,虽然你不知道他的离开是不是因为他大发慈悲地听了你的祈求。你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后背更是一阵发痒,伸手摸去却是沾了满手黏糊糊的膏药,而一旦想到那个可能,你反倒觉得羞愤欲裂,进而觉得昨晚上发生的一切恍若隔世。

 

此后许多天你都没见到何立,听府里的其他人说,他似乎是格外忙碌,时常深更半夜才回府,睡两三个时辰又要踩着月光出门。听府里的老人说,他刚刚来京城四处奔波找出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你听在耳朵里,却也只是当成寻常的笑话八卦,听听也就够了。

 

后背的伤好了大半以后,你就下了地重新开始干活。原本的管家也不见了,你走进浣衣室,发现这里有无数张新鲜的面孔,谁知道你刚刚把袖子挽起来,就有一个十分年轻而面生的姑娘跑了过来,把你的活全都接下了。你心中有些不解,姑娘却满面焦急地向你解释,是何立下的命令,以后不让你再干活儿。

 

你简直是要被气笑了,偏偏眼前的人都十分无辜,你本想着去找何立问清楚,但不过是想到他可能的反应——无论是喜是怒,对你来说都无异于凌迟。你于是去了后厨,找到和你相熟的厨娘,帮她洗洗菜、切切肉什么的打下手,总之,你没让自己闲下来,甚至比以前还要忙碌。

 

厨娘的年纪很大了,假如你的母亲还在世上,她应该比你母亲的岁数还要大。她看着你沉默择菜的身影,一边蒸饭一边叹气,“既然何大人都说了不让你干活,你何必给自己找苦吃。”

 

你低着头,手段灵活地把不要的茎杆择下来丢到一边的簸箕里,“您觉得他为什么不让我干活?”

 

厨娘安静了好一会儿,一时间只能听见蒸笼的嘟囔声,和菜刀碰撞上砧板的声音。你不禁笑了,的确,这样的问题就连你自己也没想明白,又怎能奢望旁人知道,更何况,你不觉得有人能把何立的心思猜透。

 

曾经想见何立的时候怎么也见不着,现在你一点也不想见他了,又莫名的能看到。

 

你本是受厨娘所托将她蒸好的一屉包子带去何府门口送给她做府门看守的儿子,你想着是大白天,又为了抄近路,索性就从何立的正院方向绕过去——谁承想你不过刚刚走上游廊,就看到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也进了院子,又偏偏你还没来得及转身跑走,何立已经抬眼向你看了过来。

 

你的唇不可抑制地颤了颤——你觉得何立清瘦了不少。他本来就很瘦,那日除夕夜你和他纠缠着抱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感到这个男人很瘦,他一点也没有那些达官显贵该有的富贵姿态,反而清雅的如同一个执笔江山的清隽文人。而这几日不见,你竟发现一种莫名的脆弱从这个男人的身上透出来,他正迈着凌厉果断的步伐向着你的方向一点点走过来,带着他惯有的,不容人抵挡的傲然和决绝。

 

你知道自己跑不掉,索性往旁边侧过身,垂头看着地面上砖缝之间凌厉的线条,假装自己和他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主仆——他会路过你,没有看见你,很快,他会忘记他今天走过这长廊的时候和一个小小的女佣狭路相逢,毕竟,他只是高高在上的何大人。

 

男人路过时带来的风拂过你的面颊,甚至携起你鬓边垂落的发丝,你下意识地微微合眼,感觉那阵无端而起的风如刀片一般的擦过你的皮肤,又准确无误地落在你的心口上。你几乎无端地仰起脸颊想要追随那阵风,然而下一刻,风却像是忽然调转了方向一样的,把你拦在了原地。

 

“你就打算当没有看见我?”何立站在你的面前,他的面色冷酷到几乎没有一丝丝血色,而若只看他的神情,几乎会让人觉得他是在逼供。你还是本能地想闪躲他的眼神,于是只敢看着他的胸膛,木讷地不说话。何立笑了,他不可抑制地吐出几个磕绊的气音,好想对此显得无比嘲讽,你甚至觉得他此刻更适合抱着双臂,用那种看戏法的眼神打量你。

 

“你这是要去哪里?”你没回答,他索性就换了个话题,“我已经没让人给你安置活计——”你又是一个停滞,蓦然后,却是终于积蓄够了胆量抬起眼睛来看向何立,“若有一日宰相大人无故让您休沐,您会惶恐吗?”

 

他的眸中倏尔闪过一抹有些让你看不懂的情绪,而偏偏就是这样一抹失神让你一下子软了心,你转过身就想跑,觉得自己要是再在他面前多待一秒就会掉下眼泪来,偏偏你才刚迈出半步,就又一次被一股强大的拉力给拽了回去。他冰凉的手整个握住了你的手腕,力气大到你差点叫出声来。你像个物件一样被压回了长廊墙壁上,他僵硬地压着你,然后在这未曾来得及反应的瞬息俯下了身。

 

9.

 

“抱歉,我来晚了。”你匆匆赶到府门前,厨娘的儿子徐黎已经换了岗,正等在门边,一看到你,他就站了起来,老实又憨厚地朝你笑笑,“哪里哪里,还辛苦你半道跑一趟。”

 

你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他的身边,方才发生的事让你的心绪至今还未平复,你下意识地蹙着眉,正想着该如何脱身,徐黎却是叫住了你,他和你一起坐在府门前的花坛边,中间摆着一个食盒,他打开来,露出热气腾腾的糕点。

 

“吃,你也吃。”男人朝你笑着,不住向你示意,你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抬起袖子在自己唇边飞快地抹了一把,就听对面的人说,“这些……这些日子,多谢你帮衬我娘。”

 

你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摇了摇头,“这有什么,我受伤的时候大娘也总是照顾我。”然后你就彻底心神不属地开始任凭自己的思绪四处飘动,两眼只能空洞地看着眼前那个不断对你说话、微笑的粗犷男人,却完全听不进去他到底吐露了怎样的真言,以至于后来,你的双眼都慢慢失了焦,如弥散的思绪一样,破碎成了无数个光怪陆离的片段。

 

何立不会接吻,他只是凭借着他莽撞的本能先靠近你,压制你,把你握在手掌心。他不懂什么叫温柔,只是一味地横冲直撞,第一下他亲歪了,那个吻落在你的嘴角,然后很快地,他像是羞愤一样的直转了方向,力道大得他的胡茬都把你刮得一阵刺痛。你本来还想将他推开,但撑在他身前的手却一点点失去了力气,更显得你在他的面前不过是一只渺小的,可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蜉蝣。

 

他放开你的时候,你只剩下了靠着墙根喘息的力气,甚至连从眼眶里溢出来的泪水都变得无比寻常。男人带着微弱温度的掌心贴着你的面颊,透露出让你陌生到战栗的温柔,他轻缓地拨开你面颊上凌乱的发丝,急促的呼吸猛然逼近,你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睁开了泪眼看向他。

 

或许人哭泣的时候应当脆弱、可怜,但你此刻只是用自己最痛苦最冷淡的目光盯着何立的双眼,他眼中如花火般渺茫又绚烂的情欲几乎要把你吞噬干净,又不自觉地让你深陷其中。他似乎想再予你一个吻,你却不容自己犹豫地退开了半步。

 

别,别,别。你连连拒绝,那种倏忽间从脑海中闪过的恐惧让你腿软——因为尽管那个吻干枯、残忍,它和这世间一切旖旎的情愫毫无瓜葛,你还是忍不住在那个亲吻里沉沦进了虚妄美好的幻境,哪怕你曾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甚至在他这样对你之后,你还爱着他。可是,爱不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我……”

 

眼前男人的话忽然停住,你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甚至生出沧海桑田般的幻觉。你歉意地站起了身,眼前不自觉地闪过何立的样子,你几乎担心自己再在这里多待一秒,你都会因为心烦意乱而直接喊出一声何立的名字。

 

他被你陡然站起的样子吓得也是一愣,没说完的话卡在嗓子眼儿。你们一时有些尴尬地一站一坐,而你刚要开口致歉离去,却忽然看见徐黎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而他的眼神更是直接飘向了你的身后。

 

“哟,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熟悉又讥讽的笑。

 

“要说什么,怎么不让本官也听听——”

 

你回过身,看到的就是面色铁青的何立。你们分开甚至还不到一个时辰,你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他像是被火灼了一下手指一样的,眼中突出诧异似的闪躲,你情绪复杂的看向他,默默地把身后的人挡住一些,生怕他惨遭迁怒,却忘了这样微小的举动落在何立眼里,无异于是一种光明正大的袒护和挑衅。

 

“让开。”他的扇子停在你的肩头,男人微微眯了一下狭长的眼睛,他凌厉如旧的目光仿佛是在打量着偷情被撞破的你们,让你觉得自己分明衣衫齐整,却总有被他看破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你羞耻。他的扇端在你肩头轻轻碰了一下,何立再不看你,他的唇动了好几下,似乎是要说“滚”,却又最终什么也没说。

 

你却只是立在原地,好像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一样。他见你一直跟块木头一样定在原处,那目光中浮动出更深重的愤怒,如同蛰伏着伺机而出的猛兽,何立忽然对着你的身后说,“滚。”

 

“大人……”

 

“我叫你滚。”他的扇子飞脱了手,砸在人身上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你听见徐黎走掉的声音,却不敢回头去看看,他的怒气好像被徐黎一起带走了,又或者他只不过是喜欢看着人在他的威逼之下仓惶逃跑的样子。

 

“你知道他想说什么吗?”

 

“我不知道。”

 

“他想娶你——每个人的心思我都知道。”

 

“嗯……他也许可以。”

 

“他不行。”

 

“这又是什么罪吗?”

 

“不是——但是不是,我定。”

 

你退了小半步,好像被抽干力气一样的摇摇欲坠,脚下所踩的是一架正在不住晃动着的索桥,“何立……何立,”你笑起来,忽然发现此时此刻的天阴沉得像是傍晚,梦寐之中透露着惨淡的萧瑟,然后你缓缓摇了摇头,想说的话在你意识到自己应该住口之前已经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你真恶心。”

 

你试着从桥上走过去,落了地,却忽然发现四周的一切都让人眩晕又无助。他眼中又一次闪过那种仿佛被火舌灼了一下的挣扎神色,他用那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你,好像在仔细分辨着你还是不是曾经的你。

 

就像有一簇炉火映照在何立的眼睛里,他的目光飘摇着闪烁变幻莫测的光影,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在笑他自己,“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要变得有钱、有权,好像这样才有底气和尊严去爱你。可是他为了钱权,早已经不是当初你爱的模样。

 

“我知道!”你歇斯底里起来,后来这种歇斯底里一直持续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比起上次那个隐忍中掺杂抵抗的拥抱,不如说此时此刻的你是抱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姿态想要去激怒他,“我知道你是个坏人,起码你不够好。你可以一声不吭地离开,也可以仅仅用几句话就把我踩进地里,你以为我不明白吗?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觉得我自己才是更恶心的那个人。”

 

“因为哪怕我什么都知道,“你顿了顿,舒出一口闷在胸前许久的气息。你微微笑了一下,牵动了唇角的伤口,紧接着就又跟跟破罐子破摔一样地大喊,“我什么都知道,我也爱你。”随即你便看不清的神色——泪盈于睫,满目模糊。

 

10.

 

这是你第一次告诉何立你爱他,而你没有告诉他的是,你大概已经没有那么爱他了。

 

他说他明白每个人的心思,但他大概看不清你。因为他只是凑上来,小心翼翼地去亲你的眼睛,像是在照顾一个弱小的婴儿一样的扶着你的双臂,力气依旧轻的好像是在捧着一块无暇的珍宝。他带着你回了他的书房,你们久别重逢后第一次相见的故地。

 

他不是书案之后陌生又冰冷的那个何大人,他近在咫尺,甚至难舍难分。他在你面前显示出青涩又跌跌撞撞的试探、珍惜,好像你是一份很烫手的文书,他会认认真真、一笔一画地签下他的姓名。以至于你偶尔也会沉沦其中,短暂地忘却这场疾风骤雨中夹杂着的扭曲和错处,但就像割伤了手后因一两句笑话而机械地笑出几声,你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你只是好像应该那样做。

 

他像一面镜子一样,镜子里映照出你陌生又羞赧的笑靥。你被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该这样,于是你流着泪不断喘息,你眼前出现一朵小小的花,它一点点绽放、盛开,在你眼前变得绚烂,最后炸成了天空之中最漂亮的烟火。

 

你愣愣地倒在桌上,因为你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烟花,它漂亮到让你浑身发软,双目泛白,连耳畔所有的声响都模模糊糊。

 

他长久拥抱着你,等那股陌生又颓靡的气味侵袭了书房原本了冷清和疏阔。你有些痛,把面颊埋进自己的掌心里流泪,何立却好像不太明白,他的眉梢眼角都写着你从没见过的惬意与愉悦,他执着地亲吻你触摸到冷冽空气的肌肤,直到你心力交瘁地推开他,伸出手去想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衣服。

 

男人问女人为什么哭。她觉得自己很疼,但她没有说,她只是懦弱地告诉他她想回家,就像那个除夕夜一样。他不懂她的请求,他愿意卑微地去亲吻她,像抱着一个婴儿一样抱她,他没有说爱她——因为他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可他只是希望她知道。

 

而没有发现白皙的瓷器在昏暗的灯光里伤痕累累,她的眼睛里雾蒙蒙的,倒映出他们家乡的样子——何立曾用很多年去忘记那个地方,去忘记那个地方的自己。可他怀里的这个女人会用一生去怀念那个地方,怀念她在那里爱过的曾经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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