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约稿
铁血bg人
浪漫不死。
再见,运动男孩们。

【何立X你】荔枝.独不见

*be线结局,因为在我看来主角的不同反应会导致不同的结局走向,所以从这里开始,相当于有不同结局的平行时空.

————

11.

 

在那以后,你仿若成了笼中的一只囚鸟。

 

你住在了何立的卧房里,几乎和他同吃同住,他回府的时段多了很多,回府以后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闷声扎进书房。你们大多时候都安静地待在卧房里,你靠在床头,或是愣愣地翻书,或是做些针线活儿。他就同样沉默地处理公事,只是从来都不避讳地向你显露出他的怒气。你懒得理他,所以总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你微笑着对前来为你斟茶的侍女说了声谢谢,然后把茶杯轻轻搁在了床头的小桌上。侍女躬身退了出去,你方才捧起搁置在一旁的书,却就是听见何立的脚步声从屏风后由远及近,愈发响亮地传了过来。

 

他绕过屏风来立在你身前,挡住了窗外滤进来的光彩。你恍若未觉,你任由自己的视线一列一列地掠过书上那些难解的字——虽然,你一个字都没记住。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你方才听见何立凉飕飕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缓缓蒙蔽了你的双眼。

 

“你宁愿和一个不认识的侍女说话,都不愿意向我开口。”

 

你终于抬起眼睛看向背着光立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我和你说什么呢?”

 

然后他就会彻底地生气,会冷言冷语地威胁你他要把和你说话的侍女处死。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用那种在他身上所学到的充满讥讽与不屑的眼神反击他,然后何立就会停下他发疯的行径,重新变得温柔又体贴。他把靴子蹬开,潦草地上了床榻,然后枕着你的大腿躺在你身侧。他柔软乌黑的头发在傍晚结束公务之后就会散开,披在肩后,莹润着好看的光泽。

 

你兴致起来些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抚摸他披散开来的长发,甚至会为他梳理青丝。何立一旦发觉就会愈发心情舒畅起来,他总是微笑着任由你这样,不过当晚也就很难再放过你。

 

你时常因着这样矛盾的纠缠感到苦恼,但却什么都做不了,更无力反抗。

 

有一次欢好之后你窝在何立的怀里哭,他像往常那样轻轻拍你的背。以前的时候他还会问你为什么哭泣,如今下来他却已经不再问——因为不管他怎么问你都不说,只是沉默地用自己的背对着他。

 

你说不出口,因为你一直都明白,你抵抗不了这种爱着他的感觉,更无法抵抗那种慢慢成为本能的欢愉和欲望。可你又忘不了自己恨他,而那种撕裂的痛楚便成为了摆脱不去的梦魇,每到来一次,就把你更用力地推向无穷无尽的深渊。那种感觉有些像背叛,你总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也背叛了曾经的那个何立。

 

大抵人的回忆会在不知不觉里变得朦胧,也变得美好,忘了从何时起,你总觉得唯有以前的何立才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那个情郎。大概执念太深,有一次你不小心把这样的想法说了出来,就又引得你身边的何立勃然大怒——他这些日子老是变得很容易生气,曾经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现在把什么都写在脸上,起码对着你的时候他是这样的。

 

他愤恨到把衣架都推到了,于是华丽的衣衫滚了一地。屋外守夜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出声问他发生了什么,需不需要她们进来收拾,何立又十分不耐烦地喊她们滚。他看着坐在床边垂头流泪的你,冷笑着扶住了你的双肩,强迫着你抬起脸来看他,看见他眼中冷若不久前那个凄凉冬天的光泽。

 

“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何立咬牙切齿地对你说道,他的声音颇有些低沉,让你想起夏日里的滚滚闷雷。这句话他翻来覆去地说了很多次,你却始终好像没有听懂,固执地喜欢着你自己捏造出的希望。

 

才不是,你反驳他。反驳着反驳着,你渐渐也忘了,曾经你爱他的时候,你爱他的全部,爱他所有的卑劣和不堪。

 

“那你爱的就不是我。”他冷漠地打量着你,眼中总是重复地浮现着受伤时的困惑和脆弱,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好像希望这样残忍的话让你心生畏缩——因为他一下又把你拥进了怀抱里,就像鞭刑过后小心上好的膏药。哭泣声和讥笑声总是这样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充斥着无力挣脱的可怖与哀痛。不过,这对何立来说好像没有什么,他总有他自己的方法让你亲口承认你爱他。只要他想,他会让你在任何地方这样做,譬如在床笫间,又不止在床笫间。

 

欢愉始终是疯癫短暂的。在那之外,你一日日地,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下去,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也没有了任何吃东西的胃口,飞快地瘦脱了像。何立陪你吃饭的时候总喜欢给你夹菜,你吃不下,甚至会作呕。他又总是用力抱着你,好像这样能把你和他镶嵌在一块儿,这样他便能用他自己的力量反哺你,让你重新变得像以前那样明媚又灿烂。

 

后来不知道是谁给他想了个办法,何立就往府中请了一个唱皮影戏的戏班子来逗你开心。皮影小人正快乐地念着唱词,说着花样百出的俏皮话,你也就下意识地从唇内吐出几点笑声,伸手从盘子里摸了些零嘴塞进口中,好像这样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然后你看着皮影忽然想,要是自己也是皮影小人就好了。

 

“何立,你会皮影戏吗?”你顺着自己的突发奇想,开口问他。你之所以这样问他,只是真的希望自己成为他心爱的皮影,这样你能木讷地爱他,又不受那哀痛的宰制。

 

何立似乎是看你真的对皮影戏有了些兴趣,不由捏了捏你冰凉的手,“你喜欢吗?我们可以学——这样我们以后也可以在家里玩皮影。”

 

你摇了摇头,不过你之所以摇头是因为他说“家里”这个词让你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你思绪飘荡着,回忆起你们的家乡,那个有些土里土气的小城,不由觉得这不到一年的时光如今看来也已经很遥远。他还在你的耳畔喋喋不休地说着他所希冀着以后,你则有些依恋地靠进他的怀里,在毛绒绒的一片春光之中合上了自己有些沉重的双目。

 

就好像是你把自己溺入了奔腾汹涌的川流,你能看见水面一片的波光粼粼,甚至听见水面上有人喊你的名字,和你说话,但你怎么都听不清,像是在雾气之中一片茫然。

 

12.

 

这年春末快进夏的时候,何立受秦桧宰相的赏赐,往府里带了一小篮子的荔枝。上头还挂着露珠,一颗一颗漂亮地躺在竹筐里,偶然一看还让人错认成绯红的花朵。何立为你剥了一颗,一边说这是早熟的荔枝,一边送到你的唇边。你看着荔枝米白色的果肉,鼻间萦绕着那陌生又诱人的香甜气息。

 

“尝一颗,看看喜不喜欢。”何立催促似的说着。你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颤,也不知道自己纠结了有多久,你终究还是颤栗着微微启唇,由他将这颗晶莹剔透的荔枝送入了你的口中。你含着荔枝,一瞬间好像又成了畏手畏脚的小老头,你只是含着这颗荔枝,然后也不敢咀嚼,生涩地感受着那甘甜的气息,规规矩矩地望着他,就好像你含在口中的根本不是一颗果子,它是块金镶玉。

 

他抬起手,轻轻捧住你的脸颊,用温热柔软的拇指为你擦拭去尚还包在眼睛里的泪水。声音又一次柔和到像是在哄着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吃啊,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哥哥还给你找。”

 

他话刚才说完你就放声哭了出来,一边狼狈地掉着眼泪,一边疯狂地嚼着那颗好不容易才吃上的荔枝。你甚至不知道荔枝是有核的,于是一不小心还把核咬碎了,那股苦涩的味道立马冲进那难得又稀罕的甜意之中。那种激荡着的酸涩充斥在唇齿之间,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委屈,只是把脸颊埋在何立的怀里,哭到他的衣衫都被你打湿了。

 

他一开始仍还是轻轻拍着你的背,后来却也没有了动作。你们只是这样长久地倚靠在一起,点起烛火,然后烛火熄灭,又点起,然后天亮了——蜿蜒仿佛两棵紧紧依靠在一起,永不分离的夫妻树。

 

“乖,我先去上值。”

 

“……你要走了吗?”

 

“今日事情有些多,你等我回来,我还给你剥荔枝吃。”

 

13.

 

出发去秋陵渡,不到一个时辰。

 

何立冷眼打量着面前正赔笑脸的武义淳,觉得这个可笑又滑稽的男人仿佛一个跳梁小丑。他来京城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如他这般愚蠢的蠢人,怎么说呢?武义淳算是一堆蠢货里比较聪明的那一个。

 

“何大人,宰相面前……下官还是想解释解释两句,当面,当面。”

 

“解释?”何立笑了笑,他手里的那把折扇轻轻敲在武义淳的肩膀,面前这个肥硕的男人立马像被针扎了一般地浑身震颤。他眯着眼睛打量武义淳,不可避免地因他这畏畏缩缩的讨好模样生出一丝快慰和得意。

 

“还望何大人给下官行个方便。”武义淳连忙弯下腰拱手作揖,他思虑了几番,忽然想起一个日子,又连忙说,“过……过几日,大人要回乡祭奠亡妻——”他觉得那把抵在他肩上的扇子狠狠往里戳了一下,几乎马上要抵住他的骨头。武义淳刹那间便觉得额前渗下了冷汗,他接着赔笑,“到时候大人手中的差事,下官愿为大人分忧……”

 

“武义淳,你是在威胁我啊。”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只是体恤大人辛苦,是真的想替大人分忧。”

 

他紧张地等着何立的反应,心里已是紧张到不断打鼓。终于,肩膀上那股迫人的力道一下松了,他于是知道何立同意了。而转瞬,那个绿衫黑帽的男人已经大步流星地向前,逐渐消失在了黑压压一片的巷陌之中。

 

他松了口气,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就紧跟了上去,一边却是不由想起了去岁时何府的那场火灾,那场火灾死伤不多,听说不过是亡故了一个女子。武义淳一开始就真以为那是场普通的火灾,本想着身为同僚慰问慰问就过去了,谁知道从不告假的何立却向宰相告了个月假,竟是千里迢迢头一次回乡,葬了他的妻子——对,妻子,这就显得更有些荒唐了,他从来不知道何立有妻子。

 

他于是费了一番功夫打听,才知道那位女子不是普通人——何立身上的香囊、平整了许多的衣角终于找到了主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女子死得蹊跷,直叫个惨烈。武义淳觉得事情愈发有趣了,他忽然发现一直以来口口声声不留软处的何大人,直到现在才是真的没有了软处。他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是他阴鸷狠辣更甚,手段更为厉害,做事更不留情。

 

他终于成为了何立,他不堪的过去、秘密和善良,都和她一起埋进了家乡苍山上的坟墓里,一抔黄土,半缕青烟。他会从那时开始,一直保持着对此世间最高傲的冷笑。

 

14.

 

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觉得那盏烛光今晚刺眼的很,亮得像是白昼,却又阴暗的如同幽幽的鬼火。你有些想把灯灭了,于是你像那灯架走过去。经过桌子的时候,你看到了桌上那筐荔枝。他走以后,你一颗都还没有吃。你把那小筐抱起来,像抱着什么珍贵的宝贝——的确,他说过,这是稀罕的好东西,那么自然而然也该被人珍惜地捧在怀里。

 

你把灯取了下来,吹了吹,那灯火只是狠狠晃动了好几下,连带着你在墙上的影子也晃了好几下,你饶有兴味地回过身看自己的影子,直到它又不动了,你才重新看向那盏灯。你在灯火最灼烫的地方看见了何立,看见了你们曾经的时候,你们坐在他家门前的台阶上,互相紧贴着像是在取暖。你娇羞又坦诚地对他说,哥哥,你娶我吧。他看着远方黑沉沉的那片,认真地告诉你姑娘家不要随意说这种嫁人不嫁人的话,可是又把你的小手裹入了他的掌中。后来你们成亲了,你的父亲母亲都还在。你们还有了一个孩子,很可爱,见到谁都笑。

 

然后这些戛然而止,停留在一家人最温暖的影像里。你觉得该关灯了,于是又努力吹了好几下,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吹不灭。你有些气恼,于是你把它丢在了地上,好像这样它会死去。

 

它立马就爬上了床幔,一刻不停地追到床帷,又一点点吞噬了床柱,蚕食上了屏风、悬梁。外面好像热闹了起来……大概,是他又喊人来唱戏曲逗你开心了。你想跟何立说不用了,因为你觉得很开心,那种愉悦发自肺腑,而你已经许久许久没这样开心过了。

 

屏风倒了下来,砸中了你的腿。你倒在地上,手中的荔枝筐也跟着滑脱了手,一颗颗掉在咫尺天涯的地方了。你缓了须臾就伸出手想去够,觉得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无比璀璨烂漫,漂亮的好像是除夕夜你们本不该错过的绚丽花火。

 

的确,它们就像火花一样,温情脉脉又恋恋不舍地照映在你的面颊上,几乎是能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在下坠,在凋零……

 

哥哥,你没骗我,荔枝很甜。

 

但是如果能再来一次,我想,你还是不要做大官了。

 

然后你终于够到了一颗,你打算剥开它,然后一直攥在自己的手心里,这样何立回家……就能尝到了。

 

你知道的,他把这些都给了你。而他自己,一颗也没舍得尝。

 

———

be结局.end

写在结尾:

这是荔枝的第一个结局,be。其实先写这个结局,是因为我觉得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似乎是最理所当然(这里指依照人物性格、和可能的走向)的结局。在这个结局里,她终于相信他是爱她的——他一颗荔枝也没舍得吃。只是他们不幸错过了最爱彼此的那段时光,他终于成了我们看见的何立,就像何立这个人的一篇小小前传,他的故事要真的开始了。接下来还有另外两个版本的结局,肯定会有一个he.很难相信一开始和亲友口嗨的小小脑洞居然写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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